翌日清晨，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卧室。 龙美欣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。
脑袋昏沉，喉咙干得像火烧。 她坐起来，发现自己仍穿着昨晚那条红色礼服。 肩带滑落，妆花得一塌糊涂。
床头的酒瓶还半倒着，玻璃杯碎在地毯上。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。
她的心猛地一紧。 ——那味道，不是她的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沙发。 那儿整齐叠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。
她怔了好几秒，才慢慢伸手触碰那外套。 熟悉的温度还在，像昨夜他站在她面前时的冷意。
“张嘉峰……”她低声呢喃，心里一阵乱。
昨晚的记忆零碎闪回。 她记得自己喝醉，说了那些伤人的话。 他说“没关系”，笑得疏离得体。
她心底一阵刺痛。 那种笑，像一把刀，轻轻划开她的伪装。
她揉着太阳穴，咬唇。 “他不会真生气吧？”
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。
“龙小姐，该起床了。”是佣人。
“嗯。”她压下心慌，回应一声。
佣人又说：“张先生一早就出门了，说有事去工地。”
她心里微微一震。 “走了？”
“是的，还让我给您留句话——”
“什么？”
“他说，昨晚的事，请您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美欣愣在原地，脑子一片空白。 这句话，淡淡的，却比任何冷嘲都更刺人。
她垂下眼，轻笑：“不放在心上？那他倒真干脆。”
下午，龙美欣坐在化妆台前。 她换上浅色连衣裙，对着镜子发呆。 镜子里的她妆容精致，可眼神空了。
“他真一点都不在意吗？”
她拿起手机，翻到张嘉峰的聊天界面。 上一次的对话，是她转账给他那十万。 备注：合作愉快。
那三个字刺得她眼酸。 手指停顿片刻，她打下一行字： 【今天晚上，有空吗？】
她删了，又重新打了一遍。 删了，再打。 最终，她还是按下了“发送”。
几分钟后，屏幕亮了。
【有事。】
两个字，冷得像冰。
她咬牙，回了一句： 【我想谈谈昨天的事。】
半分钟后。
【昨天的事？】
【我喝醉了。】
【知道。】
【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？】
沉默良久，他才回： 【没什么。】
手机滑落在她手中，她胸口像被重重压了一块石头。 他怎么能这样？ 他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吗？
她忽然站起身。 “好，张嘉峰，你不是说只是合作关系吗？那我就让你看看——谁说了算。”
晚上八点。
龙家餐厅。 她提前让厨师准备了晚餐，灯光柔和，香气弥漫。
张嘉峰准时到来，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黑裤，神情淡淡。 “找我？”
她抬眸，故作从容：“坐啊。”
他没有拒绝，拉开椅子坐下。
餐桌上摆着两份牛排，一瓶红酒。 她举起酒杯，笑着说：“为了合作愉快。”
张嘉峰看着她，没动。 “龙小姐，有什么话直接说吧。”
她微微一怔，笑意僵在唇边。 “我就不能请你吃顿饭？”
“可以。”他声音平稳，“但我们之间的关系，不需要这样。”
她手一抖，杯中的酒荡出几滴。 “你就这么讨厌我？”
张嘉峰抬头，看着她的眼。 “不是讨厌，是明白。”
“明白什么？”
“明白我该站在哪个位置。”
他一字一顿，语气平静得过分。 “你出钱，我陪你，做你需要我做的事，仅此而已。”
美欣的脸色一点点冷下去。 “那你昨晚为什么不走？”
张嘉峰沉默。
她步步紧逼：“你既然那么清醒，为什么留下那件外套？”
张嘉峰终于抬起头，眼神像锋利的刀。 “因为你醉得连楼都上不了。”
空气在这一瞬凝固。
美欣的唇微张，眼底的倔强一点点崩塌。 “我不需要你可怜我。”
“我也没打算。”
两人对视，彼此眼底都藏着情绪。
“你就不能装装样子？”她忽然问，语气沙哑。 “哪怕骗我一句，说你心里也乱。”
张嘉峰轻笑：“骗你干什么？我们的关系，本来就是假。”
她彻底红了眼。 “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？”
他垂眸，语气淡淡：“我不该喜欢金主。”
那一刻，她的心像被什么掐住。
她笑，笑得泪水都掉了下来。 “你真是——个理智到让人恶心的男人。”
张嘉峰站起身，拿起外套。 “龙小姐，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。”
他走到门口，停了一下。 “我听说，李宇昊要回国了。”
她全身一震。 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刚刚路上碰到你父亲，他提到的。”
美欣的脸色刷地白了。 她指尖发抖，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。 “他……真的要回来？”
张嘉峰看了她一眼。 那一眼里，有冷，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没看懂的复杂。
“你不是该高兴吗？”
她怔怔地望着他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
张嘉峰没再说话，转身离开。
门轻轻关上。
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，和桌上那两份没人动的牛排。
她拿起酒杯，一饮而尽。 喉咙火辣辣的，泪水止不住往下掉。
她恨他的冷，也恨自己的乱。 可最恨的——是他让她第一次感受到“失控”。
她抬起手机，打开那条微信聊天记录。 屏幕停留在他最后一句话—— 【我不该喜欢金主。】
她笑了，笑着笑着，哭出了声。
而此时，张嘉峰走在回去的路上。 风很冷。 他手里攥着那份新的合同。
是龙立州亲手交给他的—— “这份项目资料，等李宇昊回来后，你可以交接了。”
张嘉峰收紧手指，指节发白。 原来他真的要回来了。
他抬头望向远处灯火，眼神一点点暗下去。 “看来，演出快结束了。”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6:52:53